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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弹消耗殆尽,空火箭筒坠落地面。更多的黑影冲了上来,无数爪影在夜色中挥舞。路明
火箭弹消耗殆尽,空火箭筒坠落地面。更多的黑影冲了上来,无数爪影在夜色中挥舞。路明非从提袋里抽出了那支4r90,开枪,大步上前,霰弹枪射出的钢珠形成巨大的锥形弹幕,靠近的敌人都被金属的暴风吹散,弹壳噼里啪啦坠落。真好啊,他可能就要死了,可他从未如此刻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活着。霰弹耗尽,他挥舞空枪砸翻了一个差点冲到他面前的黑影,撩开风衣后摆,拔出藏在那里的两支乌兹**,黄铜弹壳爆米花似的冲向天空,弹雨向着黑影们倾泻。真好啊,男人不就是该打这样的战斗么?可惜没有一台摄像机尾随拍摄,甚至没有人能告诉世人说他也曾经这样战斗过。乌兹也耗空了弹匣,路明非换上两把伯莱塔92,顶着一个家伙的脑袋连续点射……伯莱塔的子弹也打完了,但还有十几柄钛锰合金质地的掷刀,路明非双手各拔一柄掷刀,在黑影们的喉间割出粘稠的黑血,再把它们掷向无边的暴风雨。这不是在梦境中,他却能清楚地看见那些黑影肩头浮起的绿色数字,攻击、防御、敏捷、生命值……生命值衰减、变红、归零……生命值衰减、变红、归零……他机械而高效地重复着杀戮,不存半点怜悯。火焰一再地照亮男孩的脸,那张兴奋而狰狞的脸,路鸣泽没说错,此刻的路明非才真是发了**……但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自我。“这种程度的战斗力……是觉醒的前兆么?”“前兆?恐怕早已经是半觉醒的状态了吧?剥夺生命对他而言不再是恐惧之事而是享受了。”“是啊……你看他的背影,岂不正像一头冲破封印的龙么?”“是啊……所有的封印都有被突破的一天,真正不死的是那些被封印的灵魂。”隔着暴风雨,有人遥望着,窃窃私语。路明非已经伤痕累累,随着弹药耗竭,他只能用掷刀战斗,掷刀锋利足以断喉,但无法阻止那些黑影近身。它们的利爪在路明非的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划痕,还有几次差点贯穿路明非的身体。也许是路鸣泽的赠礼在起作用,也许是麻木了,路明非并没有强烈到不能忍的痛感,直到一名黑影的利爪从他的左腿处切入再横拉,切断了他的整条肌肉。他半跪于地,抽出自己最后的武器,那支;w500转轮**,枪声像是暴雷,直接把那名黑影的脑袋轰碎了半边。白银面具也随着碎裂,路明非第一次看见了那些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目,之前他也几次想要扒开白银面具看个究竟,但那些面具就像是长在或者焊在黑影的面骨上,根本扒不下来。;w500的超大威力帮路明非揭开了这个谜,它不仅打碎了半边面具还震裂了另外半边,暴露在路明非眼前的是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长着斑驳的鳞片和异形的长牙,可它的颅骨结构又酷似人类,看上去像是蟒蛇和人类头骨拼接而成的黑暗艺术品。路明非只看了一眼,就用枪柄把那名丢了半边脑袋的黑影砸开,倒地的时候它还在盲目地挥动利爪,全身失控地抽搐着。那毫无疑问是一名死侍,这种东西路明非在日本见得多了,见怪不怪。奥丁用黑袍和银面具把他的手下们包装成了死神的侍从,梦魇中的怪物,可说到底它们就是戴着银面具的死侍,曾经是混血种,堕落之后反而被龙血奴役,成为龙王的侍从。什么死神?奥丁根本就是某位龙王!真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但机智如路明非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说起来这只龙王真是诡秘,之前遇到的龙王都是些暴力又直率的家伙,连小龙女也不例外……而这只龙王却会冒充北欧神话中的主神出场,他图什么呢?路明非挣扎着起身,剧烈的痛感直冲脑颅,他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忽然间想明白了……并不是龙王伪装成了奥丁,而是奥丁根本就是龙王!北欧神话中那位与黑龙尼德霍格为敌的主神,其实就是另一位龙王!不!不仅是奥丁!所有的北欧神明都是龙类!秘党从古到今一直误读了北欧神话,混血学者们深信北欧神话是最古老最接近真实历史的神话,从中他们可以找出古代龙族的蛛丝马迹,但他们未曾想到过这个可能性,那就是北欧神话根本不是远古人类写就的,那是龙类书写的历史!那些历史跟人类无关!北欧神话中说奥丁早已预知末日的降临,那一日被称为“诸神的黄昏”,世界树将会枯萎,被镇压在下面的黑龙尼德霍格鼓振着双翼腾起在空中,膜翼上挂满了骨骸,它是为复仇而苏醒的,它会毁灭一切,葬送诸神的国度。因此奥丁早早地就为决战做准备,他命令瓦尔基里女神们收集英雄们的灵魂放在英灵殿中,任他们纵酒狂欢和格斗,只等末日的那一天,英雄们会协助奥丁对抗苏醒的黑龙。这个故事是真的,但被人类误读了。在遥远的古代,可能大地上真的有一座英灵殿,但跟人类的想象完全不同,那座英灵殿并不是为人类英雄准备的,它里面是无数等待复苏的龙类之茧!那根本就是一个流淌着黏液和胎血的孵化场!对龙王来说,真正的敌人根本不是人类或者混血种,而是黑王……那是一切恐惧的终极,它曾被残酷地杀死却又誓言归来,它没有盟友甚至没有同伴,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它是一切孤独、仇恨、黑暗的怪异集合体。它终将那样归来,遮蔽天空的膜翼缓缓地扫过世界,被那阴影遮蔽的一切都会堕入绝望的深渊!**的……**的怎么偏偏是在这种地方领悟了那么重要的事情呢?简直就像是张三丰真人在南极点领悟出了太极拳的真谛那样,望着茫茫的雪原,无人可以传授。这个惊动天地的大秘密只怕是要跟他一起被埋葬在这个尼伯龙根里了,无论他是不是召唤路鸣泽,他自己都无法离开这里。他来的时候说要把奥丁留在这里,其实是开玩笑的,奥丁肩头浮着那些绿色的问号,它太过强大,远非路明非能够撼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无法越级挑战的敌人,现实里,不是所有热血的男孩都能抱得美人归。那么此时此刻他的美人在哪里呢?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默默地想着,诺诺应该正跟芬格尔收拾行李,准备明天接他出院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吧?或者她只是把脚翘在书桌上,默默地喝着一罐啤酒,任芬格尔忙来忙去。又或者她在跟芬格尔还有叔叔婶婶吃饭,家宴的方桌上蒸腾着饺子的热气。他们说着告别的话,叔叔又喝醉了,拉着诺诺的手说些不该说的话……真好,真想吃饺子,还想喝加了很多很多白胡椒的酸辣肚丝汤……可他此刻能做的只有紧握枪柄!;w500喷吐着一尺长的枪火,掷刀在雨夜中走着蝴蝶翻飞般的弧线,路明非拖着伤腿,半走半蹭地去向奥丁,更多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要不是穿着楚天骄箱子里的防弹背心,他早就被撕碎了。他像一个无望的刺客,想要突破禁卫军的防线去刺杀皇帝,而皇帝高高在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左冲右突如狼似虎,但那不过是猛兽最后的凶性,他和皇帝之间是铜墙铁壁。视野是血红的,听觉开始模糊,耳边的世界既接近又遥远,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好像有小人儿在他耳边说停下吧停下吧,就在这里休息吧,你已经很累很累了;又有另外的小人儿说何必呢何苦呢,你只要愿意,它们全都得死,一个不留!是啊他是有这个本事的,只要拿出最后的14跟路鸣泽交易,局面就会完全逆转,那时候他才是皇帝,奥丁只能是乱党,他路明非所在的地方才是王座,什么奥丁什么死侍,只要敢于靠近王座者,斩立决!差不多也到这个时候了,反正最后的14眼看也要保不住了,不如拿出去交易,死也要拉着奥丁陪葬对不对?可他竟然无法下定决心,那种幽暗的恐惧再度从他心底最深处浮起,第三个小人儿在那里小声地说话……它在说,不不不……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交易!路明非,千万不能交易!那会是铸铁成山无法修改的错误!会是你一生中最悔恨的事!;w500也耗尽了子弹,路明非将空枪丢向死侍们,左手无力地挥舞着最后一柄掷刀,右手按住额头,他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那个铸铁成山的错误是什么?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再度看到了那一幕,幽暗的教堂深处,黄金的圣枪把苍白的男孩钉死在祭坛的上方,他站在男孩的面前,风尘仆仆,看似早已死去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瑰丽得让人畏惧,却又带着小猫般依赖你的神情。男孩说:“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你要……握我的手么?”而他并未握着男孩的手,他握着黄金圣枪的枪柄,思考着拔与不拔的问题。死侍们忽然整齐地退后,路明非周围一片瞬间空了。尖锐的啸声从背后传来,那是一只利爪高速撕裂空气带出的声音。他被偷袭了,偷袭者的速度极快,而且抓住了他出现幻觉的致命瞬间。如果路明非可以回头的话,会发现这名死侍的肩头浮着惊人的数字,攻击、防御、敏捷、生命值都接近完美,这名最强的死侍是刺客型的,一直藏匿在暴风雨中,它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一击必杀。路明非没来由地想要叹口气,心里放弃了召唤路鸣泽的想法,算了吧,就这样吧,拉奥丁陪葬也没什么意思,他想对自己心里的那些小人说别吵啦!吵屁啊!听听这风声,死亡的风声……忘记哪本书上看来的,说某个武士的老师跟他说,死一点都不可怕,只是很寂寞。当年路明非觉得这话真是**装到了极致,可此时此刻他真是觉得有点寂寞,寂寞跟孤独不一样,没那么难受,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暴风雨的方向忽然逆转,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最强死侍飞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一辆红色的比亚迪极速飚来,旋转着停在路明非身边,引擎怒吼,两只大灯亮得像是豹子的眼睛,**后面腾腾地冒着尾气。穿花格衬衫的糙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那名**朝天折断了脊椎的死侍看了一眼,瞬间脸都绿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他嘴里这么说,却绝无下车扶起死侍来看一眼的想法,掏出一支大口径**,冲死侍的脑袋连点三枪,这才吹散枪口的硝烟,吐出嘴里的雪茄烟头,冲路明非一甩头:“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芬格尔,当然是芬格尔,神兵天降般的芬格尔!路明非从未想过这条废柴也能有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如狼似虎狂野不羁,牛逼之气充塞天地。路明非根本不开车门,而是拖着伤腿翻上车顶,这间隙里芬格尔继续点射为他争取时间,那时候才察觉这家伙其实魁梧有力,小臂粗得跟小牛腿似的,这么高的射速下枪口都不带跳的。“快开车!”路明非大吼,“**的怎么来了?”比亚迪咆哮着加速,顶着七八名死侍向前冲。芬格尔开车的彪悍程度并不亚于路明非开着迈巴赫碾压死侍,果然是一个宿舍里出来的。“我怎么知道?”芬格尔干脆用枪柄敲碎了挡风玻璃,一边连连开枪一边哭丧着脸说话:“我正帮婶婶下饺子呢,医院忽然打电话来说你不见了,急得我赶紧去医院,饺子就吃了四个……”“别提饺子的事情了好吗?我还一个没吃上呢!还有别一口一个婶婶了好吗?那是我婶婶,跟兄台你有关系吗?”路明非死死地抓着车顶的行李架,比亚迪在死侍群中走着妖异的路线,东撞撞西撞撞,寻找空隙。“所以我就来找你啊,我是真心不知道你这么忙,要是知道你这么忙你就先忙着,我继续回去吃饺子了!”芬格尔打空了**立刻摸出**来,一刻不闲着。“别想跟我面前耍花招!早就觉得你有问题!”路明非在风雨中吼着说话,“谁都不帮我就你主动跳出来帮我,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义气了?那么强大,你就能躲过她的搜捕?还有,你就算知道我从医院里跑掉,怎么立刻就能找到这里来?老实交待!看在大家都快要挂掉的分上,别遮遮掩掩了!还有还有,你什么时候枪法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