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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去的那天下午,在阿勇无时不刻明里暗里的昭告主权下,广安堂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
送我回去的那天下午,在阿勇无时不刻明里暗里的昭告主权下,广安堂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俩要定亲了,无论在铺子里还是作坊里,都有人会跑来同我道喜,虽然一大把年纪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但是随后几天情况愈演愈烈,出入南府时仆人、侍卫见了我都要喊一声“少夫人”,就连子安的同学,那帮小豆芽菜也同我贺喜,纵然我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般浩大的攻势。
怒气冲冲的找罪魁祸首算账,现在他尚未提亲,我俩名不正言不顺,不宜太过张扬。他却胸有成竹般的淡定:“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快些去提亲?放心,今日我已告了假,一会就去府上下拜帖,明日祖父便会登门。”一句话,将我堵的哑口无言。我来找他说正经事,他却如此插科打诨,不由得有些生气。
许是看出了我的恼怒,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向上捋了捋我的衣袖,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手腕,捏了捏骨头:“疼吗?准备聘礼需要些时间,不然我当日就催着祖父前去了,我知道,这样的匆忙,终是礼数不周委屈了你。赵家的根在汴京,我已将咱俩的事传信告知了父母,婚嫁的三书六礼请他们同你族中长辈细细商议,你放心,旁人有的你也一定要有,我定会明媒正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告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对了,祖父下个月就要动身回京述职了,届时我们一同回去吧,我这个女婿必须要去祭奠岳父岳母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咱们是在汴京成亲还是在凤翔?若是在汴京,那我们就多呆一段时日,成婚后再回来。我都依你。”
他想的总是那样周全妥帖,在他面前,我不是那个独立坚强的赵老板,而是一个不识愁滋味的懵懂少女,我喜欢这样的自己。只是一想到要面对未来的公公婆婆,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如果你的父亲母亲不喜欢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怎么办?他们会中意我吗?”
他笑着拨开了我额前的刘海,细细探查那道淤痕:“你想多了,父亲对你一直赞誉有加,他夸你虽出身清流门第,小小年纪却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天生就该做将门的媳妇。至于母亲,一心问佛,最是好说话的。再说了,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要娶你,谁敢拦,谁又能拦的住。”
就喜欢他这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抬起头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在唇上啄了一下:“认定了你,心中再也不会有旁人,任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财富、权势皆是过眼云烟,我只要你这个人。我们在凤翔成亲吧,这里是你的根,以后也是我的根。”
热恋期的情侣,真是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的发腻。耳鬓厮磨了一番,终是要去办正事了。他牵着我的手,志得意满,众人看到我俩一同出现,贺喜声更加此起彼伏,真真是羞煞我也。常嬷嬷见了他,头一次忽略了我的存在,拉过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赞不绝口“少将军越发俊俏挺拔了,真是个好孩子。缘分天注定,当年你们那样要好,今日终是修成正果了,”笑着笑着便眼泛泪光:“姑爷以前也曾夸过你,他若知道你成了他的女婿,想必也是欢喜的。姑娘终是有了好归宿,小姐姑爷也可安息了。”
想起逝去的亲人,不免有些动容,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总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门,只要不放弃,苦难皆会过去。安慰了嬷嬷一番,同她细细商议明日的安排,在凤翔,她就是我的长辈,明日的很多事情,还需她出面张罗。
已到午膳时刻,却仍不见子安回来,紫锥早就出发了,即便中途有事也不会耽搁这么久,不由得有些焦急,刚想带着护卫出去寻找时,就见紫锥一瘸一拐的拉着子安进门了,还未等我开口询问,她便一**坐下开始抱怨起来:“你说好端端的马怎么会惊呢?要不是我抱着子安及时跳了车,只怕现在早被撞的头破血流了,太久没练功了,跳个马车还能崴了脚。”
看着紫锥疼的龇牙咧嘴,心中阴沉了不少,和阿勇对望了一眼,他面上也不复方才的喜悦。只怕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一直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他们还是找到了子安,如果马受惊是人为的,那么或许广安堂内部已经有了奸细,此事需得彻查。刚想吩咐下去,却被身旁的人抢了先:“去把马弄回来,无论死活细细查验;去事发地仔细探查马受惊时周围有何异常、有无形迹可疑之人;广安堂内部所有人挨个盘查,所有接触过马匹、草料的人重点询问,若有发现即刻来报。”不愧是一军统帅,指点江山气势十足,但看向我时却有些忧心忡忡:“我先回去安排人手,一会就让南轩带人过来,你可放心将此事交予他,子安这几日就不要去学堂了,此事查实之前,你和他尽量不要外出。”看来,并非是我多虑,该来的终归要来。
在广安堂风声鹤唳、全副武装的严肃氛围中,南老爷子欢欢喜喜的登门提了亲,大手一挥,三十抬的聘礼摆了满满一个仓库。嬷嬷也是见过世面的,待人接物颇有当家主母的风采,与南祖父一见如故、宾主尽欢,感觉双方对这门亲事满意的不得了,都在感慨终于有人能降服住自家那不听话的小祖宗,听得我满头的黑线。祖父临走前特意交代聘礼中有件紫砂笔洗,很是精巧,让我一定要用,尽早用。对于他老人家的交代,我很是不解,聘礼单子我看了,比这贵重、精巧、风雅的器物多的是,怎么独独提起了它们。待我细细观摩了一番后,恍然大悟,笔洗的造型是半个石榴,底部围绕着一圈各种干果:花生、莲子、核桃。老人家这是着急抱重孙子呀,亲都没成呢,这也太着急了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下个月就要动身回汴京了,广安堂的生意很稳定,我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子安的事情尚无眉目,不管是不是人为,在汴京开分店势在必行,有了据点将来行事也会方便很多,消息传递也会更加及时。虽说军中有现场的消息渠道,但子安是我执意要保全的,绝不能连累南家。眼下的难点在于汴京的水很浑很深,若没有官府的背景,很难撑得长久;其次,大掌柜的人选很重要,需得八面玲珑才能同各方势力周旋,而且必须要忠心,保证能为我所用。官府的势力相对好办一些,昔日在女子学堂的同窗有些已经嫁入官宦世家,找几个入伙不是难事。大掌柜的人选却着实让我难以绝断,从近一年的考核、摸底调查来看,白英和周叔的徒弟薛荔表现最是突出,前者稳重后者聪明,遗憾的是,前者并不熟悉作坊的运转,后者着实太年轻。
天气渐暖,白英和岚梅两口子正抱着一个多月的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此事不能再拖了,将白英叫入议事厅,开门见山道:“我决定在京城开第一间分号,你是广安堂的元老,也是大股东之一,办事很是稳妥,虽然你并不熟悉加工作坊的运转,但是你依旧是我心中掌柜的第一人选。分号掌柜除了正常的薪资、股息、分红外,额外可分得分号净利润的三成。但是……”故意顿了顿,看着他的反应,他并未推辞,只是静静地听着,狠了狠心,继续说道:“京城不比凤翔,分号开张事务繁杂,只许胜不许败。岚梅和孩子就留在凤翔吧,大家会照顾好他们母子的,每年定期我会送她们母子同你团聚,你可愿意?”他有些震惊的望着我,我知道,这样确实有些残忍,但只有这样他才会拼尽全力、绝无二心。“还有,凡是分号的掌柜,均不可纳妾不可休妻,合离也得经大股东同意。兹事体大,你同岚梅商量商量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看着白英离去的身影,想起了当年初遇时的情景,他们二人离家私奔很是困顿,在茶寮点了一碗面,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我一碗面下肚连面汤都喝了,他们也没动筷子,实在看不下去就替他们加了一碗。一面之恩,将四个年轻人聚在了一起,他们二人穷苦出身,并不懂药材,但却用心也肯出力,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了现在,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果不其然,晚膳过后,夫妻二人就站在了我面前,岚梅是个朴实的姑娘,我一度不敢相信这样中规中矩的传统女子竟然有勇气同邻家大哥哥私奔,相处久了,我才看透她木讷下的坚毅,她才是二人的主心骨,私奔八成就是她的主意。并无过多寒暄,她也是单刀直入:“筠瑾,白英同我讲了,多谢你如此看重他,我们夫妻全靠你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他一定能干成,我在凤翔,也一定给你好好干!”
有了这句话,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地,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不会坐以待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定亲后,阿勇打着监督惊马案进程的幌子,日日出了军营直接来广安堂报道,用过晚膳才回府,就连日常换洗的衣物都准备了几身放在我这,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三四日,终是弄清了来龙去脉,阿勇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马很可能是被路上突然跑出的兔子惊着了,有好几个人都看到当时有一成年男子提着个笼子,马车快经过时恰巧笼子掉在了地上,四只兔子跑了出来,马一下就惊了。而士兵拿了兔子主人的画像挨家挨户去盘问,却并未有人见过,线索就此断了。好消息是马所食用的材料和水并无问题,身上也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此事应与广安堂内部无关。
**视力其实并不好,近处的东西尤其是活物根本就看不清楚,当日十有八九是被兔子惊着的。只是始作俑者心思真是缜密,即便是被捉到了,也可推脱说自己只是手滑,没有抓紧篮子而已。他唯一的破绽就是将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太过干净,此地无银三百两。敌暗我明,一击不成必有后招,以后,势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这几日带着白英熟悉了店铺、作坊的整个运营流程,日日给他灌输“广安堂三个字的存在大于盈利,切不可急功近利”的理念。今日终是要启程了,他先行一步,去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我和阿勇在凤翔成亲,不会在京城呆太久,回来之前,分号势必要初具规模。看着夫妻两个依依不舍却又相互鼓励的样子,强行将泪留在眼眶中,自己终究还是心软。
许是阿勇往我这跑的勤了些,祖父有样学样,竟也三不五时的跟着放学的子安一同回来吃午膳。定亲之后,他老人家慈祥和蔼了许多,见我将笔洗摆在书桌上,甚是欣慰,总是有意无意问子安是喜欢妹妹还是喜欢弟弟。我只能装作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甚是憋屈。
今日是广安堂每月一次的例行考核,一早便出发去了加工坊,监督每个岗位不同级别的学徒、师傅的实操考试。广安堂也讲究优胜劣汰,学徒、师傅各分五级,级别同基本工资挂钩,每年会定期举办晋级考试,晋级考试成绩占七、月考核成绩占三,所以大家对每次考核都很上心,丝毫不敢马虎。
考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他终于还是来了,院里大家都在卯足了劲大显身手,只能同他站在门口的树下开诚布公。
沉默了许久,我终是忍不住了:“你找我有何事?有话不妨直说。”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提子安,千万不要提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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