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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等了整整两天。
那天清晨她醒过来，看到何子奇的信息，一阵慌乱之后，便开始
顾然等了整整两天。
那天清晨她醒过来，看到何子奇的信息，一阵慌乱之后，便开始慢慢地做心理建设，也整理好了一番说辞，等着陈以默找上来质问，或者指谪。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动静，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也不露面，仿佛整件事只是她低烧一场残留的后遗症，一场药物副作用导致的幻觉。
每一次她产生怀疑，便翻出何子奇的那条信息看一遍，提醒自己，那是真的。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像一只困在斗兽场上的猎物，四周是高高筑起的围栏，只有一驻顶光打在斗兽台上，其余的背景一片漆黑。所以，她自身是曝露的，看不清四周，看不到敌人，至于对方何时出手，从什么角度，采用哪种武器，她一概不得而知，于是便无从防范，唯有坐以待毙。
是故，顾然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多么的胆小与懦弱，她不敢主动去找陈以默，只能等着对方找过来。可是这要等到何时？她不知道。
或许对方早就不在意了，即便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又如何？
时过境迁，他现在也有了交往的对象，难道每个人都要像她一样，揪着那点子过往念念不忘吗？好没道理。
对！一定是这样。
转瞬又想，也许他只是暂时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像她始终胆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桩悬而未决的心事困扰了她整整两天，终于，陈以默的一个电话将她从牢笼里解救出来。
顾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想，该来的总是要来，早死早超生。
秉承着这份壮士断腕的决心，她步履沉重地下楼。
除了刚见面，陈以默叫她上车时说过一句话，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缄默，这种气氛感染到顾然，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只好也学他闭口不言，做深沉状。
只是不说话吧，她就容易胡思乱想，脑子里的黑白小人儿成对峙阵营，你来我往间模拟了好几遍刀光剑影般的交锋，待最后一个回合，长着犄角的黑色小人将白色小人踩在脚下，耀武扬威地宣示自己的胜利的时候，陈以默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现实。
“想什么呢？”
顾然回过神来，慢半拍地说：“没想什么，到了吗？”
“到了，下车吧。”
然后，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灯箱面前，后知后觉地想起，前不久他们才说到这家胜记烧烤，今天就来了。
陈以默站在门口叫她，“愣着干嘛？还不进来？”
“哦。”顾然从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老板娘还认得他们，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好久没见过你们了哦。”
顾然特别喜欢她，以前他们店还在西江河堤那边时，偶尔顾然他们去得早，还没有多少客人，老板娘就一边烤着串一边跟他们聊天，从央视一套的新闻联播，聊到她家儿子中学老师的风月花边事，天南海北，杂乱无章，什么都能扯上几句。
顾然一般是捧哏的那一位，在适当的时候“嗯”一声，或者接一小句，她就能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比听相声段子还逗趣。
几年不见，老板娘比之前更富态了一些，精神还是一样的好。
“是啊，”顾然说，“好久没见了，老板娘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
“小妹的嘴也还是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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